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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通。」
雙足立於淺淺的溪流中,流長的月色就這麼被我攪亂了。
此刻,我才感覺到自己的體溫。
在清澈的溪水裡,漸漸磨圓的畸形卵石還是有點扎腳。但沒關係,這些小東西只是提醒著我思緒別飄得太遠。
靜靜聆聽,微風裡有蟋蟀和蛙鳴,更重要的,還有自己逐漸緩和下來的呼吸韻律。有什麼,輕觸了我的腳踝後離去。
一枚透亮的月字,流過我的眼睫。然後是一枚樂字,輕吻我的腳邊,兜了個圈跟著明亮的月光順流而去。澄清二枚緊挨著滑了過來,然後是天、轉、空、容、海、叟、不、游……靜悄悄地,像剛從樹上被風吹落了。
滿水面的花瓣,不激起一點漣漪。或者只是在更我之前,曾經有過互相碰撞、交叉著跳舞的同心圓。
在更我之前,溪水的上游是一片晦澀陰暗,不時傳來潮濕的氣味和被風騷動後的聲響,像最原始的鬼魅正在低語,遠遠地。
那古老的樹濤是最純潔的旨意,引我逆流而上。
走入黑暗之中。
讓最濃郁的夜色將身體包圍,身在其中,柔軟地像風的衝撞。讓所有可能的仙靈與自己糾纏,必要時,往危險的歧路涉去。像個苦行的僧侶,並托個永遠倒空的缽。
以我為長河中心,往上或往下的路都深不可見,而沉默。唯一吵雜的只有那隻誕生在心間的自我,驅使我閱讀水流裡的每一字。
每一個眼光,都組成一篇不通順的故事。
然而溪底的石子只能越來越刺腳,直到逼得我從夢裡醒來。
但我卻從來沒有睡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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